银斯基Ginsky

summary：Eggsy以为最糟的部分已经过去了。他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继续糟糕求婚计划的第二步。

正文↓↓↓

“我爱你，”Eggsy张开嘴，对面前的男人说道，“嫁给我。”

镜子里的男人回望着他，眼睛大睁，面色苍白，呆若木鸡。Eggsy深吸一口气，打开水龙头，冲了冲自己的双手，然后又试了一次。

“Harry，”他开口，这次提高了音量。他紧巴巴的声音在浴室的壁面间回响。“我给你买了这个。”他弹开戒指盒。“我爱你，嫁给我。”

即使在自己的耳朵听来，他的表白都既紧绷又犹豫；更可怕的是，还有些许的惊恐。Fuck，他没救了。这绝对不可能成功。成功就见鬼了。镜子里的男人阴沉地皱着眉头盯着Eggsy，完全不像是一个疯狂陷入爱河的人，倒像是刚收到银行的月末对账单。Eggsy咽了口唾沫，试图微笑，但只露出了个牙酸的表情。

看在老天的份上，我干嘛还废那个心去练习啊？Eggsy怨恨地合上戒指盒，没有人会愿意和我结婚的。他看上去简直像患了贝尔面瘫。永远都不会有人愿意和他结婚的，更别提Harry了。

 

没错，没错，他买下了那枚戒指。拿到Harry尺寸后的五分钟他就冲进了那家珠宝店里，挥舞着René给他的纸条就像电影里那查理小子挥舞着他的巧克力金券。本以为最困难的部分已经结束了，但是如果Eggsy再聪明那么一丁儿，他就会知道，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。

低头盯着那枚戒指，Eggsy简直不敢相信自己。

这简直疯了。他什么毛病？他干嘛要买下它——谁会愿意要个没法把人电死的戒指啊？瞧瞧它。又小，又无害，又可怜。就像是Eggsy。Harry绝无可能接受这么个可悲的小东西。但是Eggsy就是没法控制自己，他每一秒都在和这枚戒指坠入爱河；这枚戒指上有些什么东西，总让Eggsy感同身受。他买了这枚戒指，咽着唾沫，流着汗，捧着那小戒指盒就像捧着一颗鸡蛋，然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怎么把它交给Harry。

“Damn，”Eggsy嘟囔道，用手掌揉了揉脸，“damn it。”他把戒指盒塞进自己的口袋里。

 

他需要去突突几个人，找回一些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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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最终想出一套方案好完美地把这枚戒指呈现在Harry面前以前，Eggsy决定，最好的方法就是——把戒指藏起来。

没错，藏起来。

松鼠一直都藏松果，对吧？Eggsy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，所以当然他可以做的比啮齿动物更好。Eggsy很有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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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错了。

 

藏东西真的很难，尤其是当你的同居对象是个比你更训练有素的特工。

那枚戒指先是进了内衣抽屉，然后是储藏柜，然后是浴室的通风口栅栏后面，还短暂的进驻过冰箱的冷冻室。Eggsy不敢确定Harry的侦查能力有多强，但总之是很强，所以他不能冒险。他不停地转换藏匿地点，同时用家里的每一件家具来练习求婚。Eggsy尽量小心了，但Harry还是有一次逮到他对自己的牙刷说我爱你。他很贴心的从没提起过这件事，只是狐疑地盯着那副洗漱用品，眉头皱着。

Harry一定是觉得自己不正常，Eggsy难过的想。

Eggsy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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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件事关于松鼠藏松果，就是它们有时会忘了自己把果子藏在哪儿，因此错过了把它们挖出来的时机，然后经过一个冬天，松果就会长成松树；实际上，这是松树传播种子的一个有效方法。在Eggsy的例子里，这件事则复杂很多。没有意料之外的树长出来，但是Eggsy终于迷失在在越来越长的藏匿地点名单里，而此事的后果异常严重。

Harry告诉他自己要去冲个澡，而Eggsy觉得这是转换戒指藏身处的完美时机。随你说他怎么疑神疑鬼，但是当你面对着世界上最好的特工时，是没有‘过分小心’这回事的。

Harry已经去了浴室，并且至少要在里头呆二十分钟。现在，Eggsy已经有了几个主意；他可以把戒指藏在橱柜里那堆备用盘子后头，或是藏在床下（就像他小时候在他妈妈鼻子底下藏香烟），或者是大衣柜顶上——除了猫就没人会去那地方，而他们家正好没有猫，只有个腿短到不能正常上楼的狗。

说起戒指，它在哪儿呢？Eggsy四处张望了一下，在脑海里搜索。他昨天才把戒指从茶叶罐里拿出来，然后放到了——

操。

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——他把它放进洗衣篮里了，而洗衣篮在浴室里！

Eggsy像被枪打了一样从地上蹦起来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浴室。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简直不敢想万一Harry看见了——妈呀。他得再跑快一点！

浴室就在眼前。Eggsy推门而入，差点儿和一个全裸的Harry撞个满怀。

Harry扶了他一把，不然Eggsy的鼻子就该撞扁在他的胸膛上了。门板碰的一声撞在墙上，两个人都目瞪口呆。两秒钟后，Harry最先恢复过来。他松开Eggsy，自然地从洗手台上拿起浴巾，围在自己的腰上。

“你也许该先敲敲门，”他平静地说，“倒不是说我介意，但是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。先敲门，再进来。”他停顿一下，扬起一根眉毛，“顺便一提，如果你这么急着用厕所，楼下还有一个。”

Eggsy以光速变红了。有那么一秒，他以为自己会尴尬到膨胀爆炸，就像微波下的速食爆米花。“我，”他张口道，“我想洗衣服。”

他噌地抓起洗衣篮，不敢看Harry的眼睛就逃走了。他跑的如此之快，以至于下楼时差点儿飞出楼梯。Eggsy冲进房间，把所有的脏衣服都倒在床上，然后从底下挖出那个蓝色的小盒子；戒指还在里面，在深色天鹅绒的衬托下闪着柔和的银光，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把Eggsy推到了什么样的境地里。

 

Eggsy把脸埋进手掌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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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那次灾难性的事件发生之后，Eggsy就不怎么给戒指换地方了。反正经历过那事儿，Harry大概已经觉得Eggsy头脑不正常。没人想嫁给一个大脑不正常的男人，Eggsy会孤老终死，只有JB愿意陪着他。

那枚戒指长期驻留在了麦片盒子里。

如果说这个家里有哪个地方是Harry绝对不会把一根小手指放上去的，那就是这里了，因为Harry超恨麦片。他对麦片的厌恶就好像金丝雀厌恶猫，然后再多上一点儿。Eggsy一直闹不明白麦片到底对他做过什么；他自己就挺喜欢麦片的，这是他早餐菜谱上的常规案例。

不过这没关系。Eggsy爱Harry爱到要死，他可以为了这个男人戒掉麦片。如果这就是这份爱所要夺去的，那Eggsy可以立刻就报名AA集会。前提是到那时，Harry还没因为Eggsy的精神问题把他赶出家门去。

老天，这事儿真是越办越糟，Eggsy忧愁地注视着麦片掩映下的深蓝色戒指盒，不管戒不戒麦片，我一定得想出个办法和Harry结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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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ggsy的生活完全围绕着三样东西展开：任务，戒指，Harry。偏偏这三样东西都如此重要，稍微有点儿闪失都会造成性命之忧，所以Eggsy天天都忙得团团转。

万幸的是，他还有时间。一段日子之后，Eggsy决定暂时搁置下戒指，开始着重完善自己的求婚技。毕竟，戒指又不会跑，但是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，Harry就有可能会了。

而这个计划最终，正如Eggsy的所以其他计划一样，演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灾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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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ggsy醒来的时候Harry已经不在床上了。但是他能听到另一个人在其他房间里活动的声音，所以Eggsy并不是很担心。他在床上又懒了一会儿，直到再也无法抵抗空气中培根的香味后才慢腾腾地爬起来。

Harry果然在厨房。他穿着惯常的那件松松垮垮的红色浴袍，背对着Eggsy在忙活些什么。说真的，Eggsy对食物没啥要求，什么都能吃下去，但是Harry总是坚持把他喂得很好。Eggsy喜欢看Harry做饭。或者用他修长的手指做任何其他事情。

Harry没戴眼镜，头发还有点儿乱，没抹发胶，但是明显已经梳过了。Eggsy悄声无息地躲在门后面，偷偷看了他一会儿。也许他应该去帮忙；但是还是让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，Eggsy连水煮蛋都做不好。

“你是打算在那儿一直看，”Harry背对着他说，“还是打算帮我把盘子放到桌子上？”

Eggsy抑制不住地咧嘴笑起来。“你也早安哇，”他拖长了音调，用手指梳理着结成一撮一撮的头发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点儿。“什么时候起来的？”

“比你早一些，”Harry回答道，依然用心照料着炉子上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闻起来绝妙非凡的东西，“把牛奶给我。”

这个Eggsy还是可以做到的。他一边打哈欠，一边眯着眼睛在冰箱里搜索，然后捅捅Harry的胳膊，把牛奶递了过去。Harry瞟了一眼他张牙舞爪、伸向四面八方的头发，叹了口气。“我真是不明白，为什么你每次都把自己弄得热得够呛、满头大汗，还是要坚持抢被子。”

“我没有满头大汗，”Eggsy反驳道，“我的头发早上就这样。”骗人的，Eggsy被埋在被子底下，差点儿把自己热死。

Harry摇摇头，没和他争辩，只是把牛奶倒进小锅里。他从旁边拿了什么，Eggsy没注意，忙着拿冰箱光滑的表面当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。他的头发根本不乱，只是比较短；Eggsy迫不及待地想跟Harry分享自己的见解，所以转过头去望向另一个人——

Harry一只手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，而另一只手里的，是麦片盒子。

Eggsy像被电击了般僵在原地，整个人都吓傻了，脑组织在头骨里劈啪作响。“你，”他结巴道，“你在干嘛？”

“煮麦片，”Harry回答道，并未注意到Eggsy声音里的异样。他掀开盒盖，举起——

“停！”Eggsy大喊道，血液都在血管里冻结了，“等一下！！”

Harry被吓了一跳。他停了下来，手僵在半空中：“怎么了？”

Eggsy张大嘴巴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麦片盒子在harry手里危险的倾斜着，已经有点儿麦片撒了出来。Eggsy不记得自己把戒指盒塞得又多深，但是按照一碗麦片的量，它铁定得掉出来，摔进牛奶里。他的心简直要跳出喉咙，又不敢盯着麦片盒子看，只能惊恐地死死盯着Harry的脸。

“怎么了？”Harry又问了一遍，皱着眉头。

Eggsy咽了口唾沫，绝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词句。“干嘛要做麦片？”他干笑了一声，“你又不吃这个。”

Harry眨眨眼。“但是你喜欢，”他慢慢地说。

老天爷啊。Eggsy简直想一头撞死在餐桌上。他咽了口唾沫，“我——我也没那么喜欢。我是说，”他张开嘴巴，又闭上，然后再张开，“我不，”他虚弱地说，“不想吃麦片。”

Harry没有说话，只是盯着他看。Eggsy舔了舔嘴唇，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，小心地将麦片盒子从Harry手中拿下来，然后放回柜子里。

“Eggsy，说真的，”Harry在他背后说，“到底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”Eggsy回答道，感觉自己已经把这个词说了一万遍了，“什么也没有。”他忙着在橱门的掩护下把戒指盒子拼命往里面塞，所以差点儿漏了Harry的下一句话。

“你是要和我分手吗？”

“我——什么？”Eggsy从地上跳起来，差点儿一头撞在橱门上。“当然不是！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“你有事情瞒着我，不和我说话，现在又不让我给你做早餐。”Harry冷静地指出，“而且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。”

Eggsy张大嘴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Harry皱起眉头，抱着胳膊斜靠在流理台上，脸上挂着一副严肃而犹豫的表情，“如果你想要和我分手，我不会——”

“老天，打住！”Eggsy急忙说，两只手举在空中就好像要把Harry的话推回去似的，“我没要和你分手！我，”他张开嘴巴又闭上，咽了口唾沫。“我不和你分手。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手的。所以别，”一股沮丧又焦躁的感觉在他的胃里翻腾；天，他都干了些什么啊？本来一切都很好的，好得要命，然后Eggsy非得跳起来自作聪明，到头来只是越弄越糟——“别和我分手。拜托。”

Harry带着一副不可捉摸的表情看着他，没说话。Eggsy觉得自己快要吓傻了。“Harry，”他绝望地说。

Harry叹了口气，往前走了两步，然后低下头把Eggsy拉进一个亲吻。Eggsy几乎立刻就融化了，如释重负得差点儿膝盖一软。他抓住Harry的浴袍，手臂紧紧的环过另一个人的腰。我没想和你分手，Eggsy觉得这话已经冲到嘴边了，我想和你结婚。但是他为此已经准备了这么久，不能功亏一篑，所以Eggsy咬住（Harry的）嘴唇，没有说话。

“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，”Harry断开了亲吻，但是双手依然扶着Eggsy的后脑勺，“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。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。但如果不能，就来找我，”他用大拇指蹭了蹭Eggsy的脸颊，“我就在这儿。”

Eggsy抬头望着Harry，喉咙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着。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算要求这个完美的男人嫁给他。Harry每多看他一秒，他就觉得更绝望。

房间外的某个地方，电话铃声响了。肯定是找Harry的，毕竟谁会通过座机给Eggsy打电话啊。Eggsy咽了口唾沫，而Harry叹了口气。

“我最好去接一下，”Harry说，松开Eggsy，“一分钟。”

Eggsy点点头。他在饭桌旁边坐下，深吸一口气，盯着Harry离去的背影。厨房里还飘着培根浓郁的香气，但Eggsy的胃已经不舒服地扭曲了起来，一点儿也不想吃这东西了。

 

出乎他的意料，打完电话后回来的Harry只是神情复杂地瞟了他一眼，没有返回之前的话题。Eggsy把那碗牛奶给喝了，然后两个人默契地再也没有提起过麦片这件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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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还是要继续，Eggsy也还没有放弃。

戒指哪儿他也不放了，就一直带在身上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，对吧？

 

不对。

如果Eggsy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，打死他都不会这么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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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